小黑书雕花木门倒下的那一刻，陈夫人心中倏地窜起一股寒意。
隔壁雅室里堆满熟悉面孔，待看清女眷们脸上的神情，陈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。她眼前发黑，脑子里嗡嗡作响，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。
陈素玉被门倒下的声音吓了一跳，当看清隔壁的姑娘们眼中写满鄙夷，她瞬间明白了什么，嘴唇翕动，牙齿打颤，顿觉人间炼狱不过如此。
母女俩呆若木鸡，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。直到隔壁雅室里的夫人太太们起身，带着自家姑娘打算回府，两人才从呆滞状态惊醒。
“咳，虞夫人，姚大太太，许久不见啊，那什么，你们先吃着。”
“虞大姑娘，十六去花会么？到时候一起玩。”
众人对陈家母女视若未见，完全没给她们解释的机会，只与姚氏、方氏和虞灿打着招呼，像是无意间偶遇一场。
柳氏混在人群中，悄悄冲方氏挤了挤眼，很快跟各府女眷一起下了楼。
方氏一直坐在姚氏身旁，亲眼见证了陈家母女每一个神情变化。看到她们从一开始的嚣张得意，到现在脸色惨白如纸，恨不得跳起来仰天大笑。
转眼瞥到一旁老实装乖的外甥女，方氏都想把她搂过来狠狠亲几口。
虞灿确实很老实，从头到尾只说了那句准备好的话，以便让隔壁雅室的姑娘们知晓，陈素玉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。
直到事情完美结束，虞灿都没从单纯少女的角色里走出来，像是演上了瘾。
“桃枝，没摔坏吧？”
虞灿仿若不觉雅室里的诡异气氛，眨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眼，朝刚爬起来的桃枝招招手。
“以后要站稳点呀，可不许这么莽撞了！”
陈夫人：......
陈素玉：......
睁眼说瞎话的死丫头！
好个不要脸的狐媚子！
虞灿听到两人还有心思悄悄骂她，眼神微闪，撇了撇嘴又道：
“瞧你把陈夫人和陈姐姐给吓的，脸都白啦！还有隔壁的客人，都被你给吓跑了，这回可好，传出去就要在京城出名咯！”
陈夫人：......
陈素玉：......
听到虞灿话中带话，两人心中又是一紧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甚至忘了要告辞离去。
姚氏眼中带着嘲弄，却没有再开口落井下石，因为她知道已经没有必要。她轻抚衣袖，站起身来柔声道：“大嫂，灿灿，我们也回吧。”
姚氏懒得动嘴，方氏可是憋不住。
“你们先上马车，我去找掌柜的赔门。哎呀，早知这门如此单薄，就该换间雅室，瞧这事闹的，定是把那屋的人都给惊住咯。我看要不了晚上，全京城都该知晓这事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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