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血髓律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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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髓律令

血河倒影里的苏晚晴突然转头。这个本该是虚影的女子，眼窝里涌出青铜咒文，在林墨脚边结成《血髓律令》的篆文。阿婴吮吸的拇指突然僵住，嘴角溢出的灵乳竟在襁褓上蚀出天条密令。

"阿娘在血律里..."女婴的囟门突然凸起，半枚刑天骰子破皮而出。林墨腕骨上的往生桥玉镯突然收缩，七百根青铜倒刺扎入灵脉，剧痛中浮现被抹除的记忆——苏晚晴道骨断裂的第三根骨节，正是他当年亲手钉入的镇魂钉。

血河突然翻涌脓疱。每个脓疱破裂后都升起青铜刑柱，柱面浮现苏晚晴受刑的立体幻象。阿婴突然发出咯咯笑声，她抓住林墨渗血的腕骨，用乳牙咬碎三根倒刺。混着血水的碎骨落地生根，瞬间长成布满灵脉的刑台。

"判刑者，上枷。"七百个苏晚晴的虚影从刑柱里走出。她们手中的青铜枷锁自动分解，化作蛊虫钻入林墨的鼻腔。当虫群在识海里筑巢时，往生桥玉镯突然玉化，表面浮现阿婴吮指造成的符印。

林墨的太阳穴突然裂开，钻出两条青铜灵脉。灵脉末端连接着芥子刑殿，殿内正在重演初代掌门继位仪式——苏晚晴的道骨被浸泡在蝉群灵液中，每节骨头都在生长刑具胚胎。

阿婴突然伸手扯断灵脉。她掌心的血水在虚空凝成判官笔，笔尖戳破芥子刑殿的瞬间，林墨的肋骨突然暴长。七根骨刺穿透皮肉，在刑台上刻出《血髓律令》全文。最后一个字完成时，所有刑柱同时爆裂，涌出的蝉群在空中结成刑天秤。

"血刑当量，骨肉为筹。"苏晚晴的虚影集体诵念。林墨的肋骨突然脱离身体，落在秤盘上化作血色筹码。阿婴的襁褓自动解开，露出布满灵脉勒痕的躯体——那些痕迹竟与《血髓律令》的篆文完全吻合。

秤杆倾斜的刹那，血河里升起青铜灵柩。棺盖表面刻着刑天鼎的剖面图，鼎火中漂浮着七十二枚带血骰子。阿婴突然爬向灵柩，腐烂的脚趾触碰到棺盖时，整条血河突然静止。

棺内传出胎动声。林墨被抽离的肋骨突然活化，在刑台上拼成往生桥的模型。当第七根肋骨插入桥墩时，桥面突然裂开巨口，吐出裹挟蝉群的青铜罡风。

"脐宫现世。"阿婴的瞳孔变成双生骰子，左眼刻"赦"，右眼刻"刑"。她抓住林墨的腕骨按向棺盖，接触的瞬间，刑天鼎的虚影从棺内膨胀，鼎口喷出苏晚晴被压缩成光粒的灵识。

林墨的手掌突然玉化。灵识自动缠绕指尖，在他皮肤表面刻出刑殿结构图。当最后一根灵识归位时，棺盖轰然开启，涌出的不是尸体，而是正在搏动的巨型胎宫。

胎宫表面布满刑具形状的灵脉。阿婴突然跃入胎宫中央的裂口，裂痕处伸出七百条青铜灵脉缠住林墨。灵脉末端的倒刺扎入关节，强行将他拖向胎宫深处。

黑暗中有荧光亮起。林墨的玉化手掌照亮了胎宫内部——这里竟是微缩的往生殿刑器阁，每件刑器都在重复苏晚晴受刑的动作。阿婴正蜷缩在刑器阁中央，啃食着某块闪烁骰光的碎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