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 第 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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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逐12月的步伐，初雪从不夜城的天空降落。

90年代的好莱坞除了建筑比较老式，其他方面几乎和现代没什么两样。比如随处可见的帅哥美女，比如无论何时都汹涌澎湃的人潮，比如繁华富丽的夜景。初冬的寒冷也无法扑灭洛杉矶熊熊燃烧的大火，引无数人飞蛾扑火般投身于此。有的人就此一飞冲天，被世人瞩目，有的人则堕落潦倒，碌碌无为。

薇欧拉带着些许感概左顾右盼。好莱坞是每个电影人的梦想，上辈子的她一直期望能攒钱来这里朝圣，现在来到了自然要好好欣赏。

因为前男友的事，艾丽打算让薇欧拉周末出来散散心。她随口提议酒吧时已做好被乖乖牌的好友拒绝的准备，没料到竟得到意外之喜。艾丽兴奋之余，不敢带她去太刺激的地方，两人去了她一个熟人开的酒吧里。

“罗伯特叔叔。”

艾丽上前拥抱酒吧老板。

“亲爱的艾丽，”老板亲她的脸颊，“好久不见了，这位是？”

“我朋友，薇欧拉·萨默尔。”

艾丽亲密地挽上她的手，薇欧拉连忙向老板行礼。

“你好。”

“这孩子长得很年轻呢。”

罗伯特说，“到年龄了吗？”

美国酒吧限龄20岁。

“到了到了，”艾丽说，“薇欧拉的母亲有亚裔血统，看起来才年纪小。”

薇欧拉的母亲是中德混血，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薇欧拉五官轮廓会和亚裔的她几分相似。

“好好，孩子们进去吧！”

罗伯特笑道，“今晚来这的小孩太多了，有点担心而已。”

艾丽一个飞吻，带着薇欧拉找了个桌子坐下。

“两杯pink，谢谢。”

艾丽替不懂行的薇欧拉点了单，“粉红佳人口感超好，度数也低，薇薇你尝尝合不合口味。”

“好。”

薇欧拉好奇地扫视整个酒吧，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来酒吧，尽管电影中见过无数遍，但现实中进来，还是不免被高昂亢奋的音乐带得心潮澎湃。

舞池中有好几个她面熟却叫不上名头的人，薇欧拉细细一想，约莫是曾在电影中惊鸿一瞥。好莱坞是个更新换代很快、很残酷的地方，年轻时机缘巧合红了，不代表能红到最后，就像中国的娱乐圈一样，常常4、5年一看，电影中的年轻人角色已经换一茬了。除非是非常努力有天赋的人，否则很难看到电影中的常青树。

她的莱昂当然不同。莱昂纳多美貌惊人，才华横溢，93年的他如未经雕刻的璞，已初露锋芒，让人看到一颗新星冉冉升起，之后的他更是拼了命地演戏，追逐奥斯卡的王冠。这样有天赋又努力、且不中途堕落夭折的人太少了。曾经的新星凤凰河便是个令人痛心的例子。

薇欧拉边心不在焉想着，边把眼眸移向吧台。

睫毛一颤，她的视线凝固了。

——你知道美梦成真时是什么感受吗？

不是喜悦，不是狂欢，而且不敢置信。不敢置信自己的好运，不敢置信自己多年的梦想会实现，不敢置信自己会被上帝垂青，亚当偷摘圣果时，比起成功的喜悦，一定更不敢置信自己竟能成功。接着是无法言明的恐慌，生怕自己眼前的只是幻觉，就像踩在悬崖边，伸手就能够到星星，脚下则是万丈深渊。薇欧拉不敢眨眼，不敢呼吸，所有人静止了，嘈杂的音乐消失了，只剩下她视野中央的人。

暗金发色在酒吧的微光中呈现夺目的色彩，水碧色的眼眸微眯，天真无邪，眼波流转间与之矛盾又融合的骄傲叛逆肆意张扬，清秀冷白的娃娃脸还尚未长成日后完美的心形脸，却稚嫩得可爱，红润的唇时不时爆发出清透而糜哑的笑声，感染力十足，足令每个人的心弦为之一颤。

有着这样独一无二、男女通杀魅力的人，只有莱昂纳多·迪卡普里奥。

这个人是那么鲜活明亮，在幽暗的酒吧中浑身仿佛带着光芒，自然点亮人的眼眸。你可能不会第一眼看到他，但在他闯入你眼眸的瞬间，你就无法再看见另一个人。

诚然薇欧拉做过能见到偶像的白日梦，1993年，多好的时间点，但千算万算却不知道会这么突如其来，宛如梦境。她原本水波不惊的内心，就像兀然投放了一颗炸弹，腾地炸开，整个思维完全瓦解。

这是真的，他真的是莱昂纳多，是那个羽翼未丰、年少轻狂的19岁的莱昂纳多。

喜悦还没体验到，睁得生疼的眼先刷一下不能自控地流下了眼泪。

在浑浑噩噩，踉跄着习惯陌生环境的一星期里，薇欧拉内心最大的支柱就是莱昂纳多，她能和偶像生在同一时代，能看着偶像一步步走到巅峰，为一个小小、微不足道的粉丝，她已经心满意足了，怎么也想不到上帝会对她这么好，居然会实现她的白日梦！

冷静冷静，这里是好莱坞，偶遇任何一个明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，何况这时的莱昂纳多初出茅庐，最喜欢和朋友到处玩耍，在酒吧偶遇是很正常的，很正常。薇欧拉不断告诫自己，可迷恋莱昂纳多整整7年的心却不听话地疯狂跳动，万千烟花璀璨绽放，眼泪簌簌流下，滴在桌面上。

她近乎奢侈地在那张年轻飞扬的脸庞上流连不已，他的眉，他的眼，他的唇，他说话时下巴微抬的弧度，笑得捂肚子时的明媚，手指习惯性的小动，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陌生，近在咫尺而远在天边。

“薇薇，薇薇，你怎么了？”

艾丽迷惑地看着她，“为什么突然哭了？”

没有人能理解她此刻在狂热与冰冷间来回煎熬的心情，薇欧拉匆匆忙忙低下头，从包里拿出纸巾拭去失态的眼泪，情绪稳定了一下，才抬头，“我恋爱了。”

理应甜蜜的话语，却在含泪的微笑中温柔地吐露，薇欧拉说，“我喜欢那个人。”

这句话里，蕴含了整整七年的思念和欢喜，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，就像宣告自己的死刑。

“你一见钟情了？好浪漫！正好让安东尼彻底滚蛋！”

艾丽痛快地说，顺着她视线看去，“哇，好可爱，金发碧眼小正太，你喜欢这种类型啊，不会有点嫩吗……但他笑起来好漂亮，气质真好……”艾丽的声音渐渐低下去。

薇欧拉单手撑着下巴，看她面露花痴，不由得有几分得意，没错莱昂的魅力是无界限的，“怎样，他是不是很好？”

艾丽回头，严肃地说，“薇薇，那个男孩子肯定会魔法！”

“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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