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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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乱无章的笔记本，就像是随手写的草稿，手指节已经泛红，因为用力过猛，手腕也开始发酸，写下最后一笔，谢蔷薇终于松了口气。

她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收起来，怕被看见，看了房间好一圈，还是决定放在书桌抽屉的最底下。

用报纸，旧书压住，这样父母看见也不会拿出来。

木抽屉拉出来会摩擦起很大的声音，大半夜的，谢蔷薇清楚不能吵到浅眠的父亲，所以行事之间小心小心再小心。

天都亮起鱼肚白了，谢蔷薇一夜未眠，终于可以歇息，她躺在床上，谢母费劲心思给她打的蚊帐也没拉下来，就直接这么躺着，呆愣愣地看着窗外。

筒子楼里大家都离得近，谢蔷薇躺久了好不容易刚有点睡意，就被大家起来洗漱开锅灶的声音给吵起来，见状，她干脆也不睡了，直接起来换衣服，打算一会去找雪萍姐。

心里猜测再多，还是亲耳听到，亲眼见到才算。

保不齐……真的有人搞这个恶作剧呢。

谢蔷薇抿唇，心里抱着希望，换上一身绵绸布裙子，深蓝色的，掐腰设计，正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。

她的头发天生带着点自然卷，是遗传的谢父，不过好在也不严重，梳顺了也就是尾巴那点带点弯弯。

大城市里已经有很多姑娘特地去烫头发。

头发梳顺，现在时兴的蝴蝶结夹子随意一夹，简简单单一个半披发就好了，谢母最喜欢她这么扎头发，说这样显得特别有文化。

走出房门，谢母忙活着给谢父做早饭，听见嘎吱声，还以为是谢父出来了，“你这赶紧，一会上班迟了！”

谢蔷薇走过去，接过谢母手里的盘子，看着完全不看自己一眼的谢母，无奈叫道：“妈——”

声音不一样，谢母反应过来，赶紧回头，果不其然是自己闺女，“唉哟！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，妈吵你了？”

“没有，我睡不着就起来了。”谢蔷薇摇摇头，把手里的萝卜干放桌子上，然后帮着谢母盛粥。

谢家人多，去食堂吃也是不小的花费，加上谢母人有空，就决定比起给粮票给钱给食堂，还不如给她呢。

起码她不贪，能让孩子吃好，时常还给孩子们补贴点，能多吃点肉。

老两口也没有别的花费，大的已经结婚了，能自个儿赚钱，小的两个都在读大学，小儿子自个挣出路，学费也贵，谢父谢母就没有给他留钱。

倒是谢蔷薇，毕竟是家里唯一的闺女，还是得留点底子以后嫁人好傍身，所以老两口每个月拿到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划点钱到存折里，存给姑娘以后嫁人。

“你想吃荷包蛋还是煎鸡蛋？要不喝个糖水鸡蛋，妈给你加点醪糟，你看看这脸虚的，不舒坦啊？”谢母心疼的摸了摸谢蔷薇的脸颊，心下担心，又不知道原因。

母亲的关系对于谢蔷薇来说自然是最大的安慰，她挽住谢母的手臂，撒娇应好，母女两亲亲密密，那边谢父一出来就吃醋了。

他刚刮了胡子，下巴处有些泛红，不过在黝黑的皮肤上也看不出来，“你们娘儿两这一大早唱的哪出戏呢？”

他酸溜溜的语气惹了谢母一个横眼，“快吃你的吧，都几点了！”

得，没讨了好，还挨了一顿骂，谢父摸摸光溜的脑袋，坐下苦闷的嗦了一口粥。

谢蔷薇好笑的看着自己的爹，凑上前去，“爹，今儿我给你个好消息。”

眼睛一亮，谢父瞬间被安抚好，“啥好消息？”

调皮的心起来，谢蔷薇捂着嘴巴，笑得开心，“我陪您吃早饭呀！”

原本是玩笑，可谢父还是一副开心极了的模样，“好好好，爹就想你每天都陪着吃早饭，那真是再好的消息不过了。”

他一番话，瞬间酸涩了谢蔷薇，本来就是一个随心的玩笑话，却没想到的来这样的回复，她眨了眨眼，把眼泪逼回去，捧起自己的粥碗，“老谢同志！干一个！”

两父女把吃个早饭弄的热热闹闹的，惹得谢母一阵好笑，谢父去厂里去的早，谢蔷薇也就跟着吃的早，她吃饱了两位哥哥嫂嫂还没来，也懒得继续等下去，她抹抹嘴巴，“妈——我去找雪萍姐！”

“诶，人家吃早饭呢！”

谢蔷薇不管，王家人只会让雪萍姐做早饭，吃早饭雪萍姐喝的都是最稀溜的粥水，“没事，我和雪萍姐去看个电影，不会饿的。”

王家在谢家隔壁的楼里，差不多相同的格局，房子也是差不多的大小，但是王家比谢家人更大，住起来也就更逼窄。

王伯父这房子，以他的工龄肯定是换不了的，不过他是找了人，花钱交换的，因为王家人多。

雪萍姐上面两个姐姐，都嫁出去了，两个哥哥，两个弟弟，一家六个孩子，两个哥哥也都娶了，都住在家里，雪萍姐这么大了，还是和王伯父王伯母住在一起，睡觉时就把帘子给拉上。

一路走过去，街坊邻居们都已经起来了，半大的孩子还有光着屁股拿着棍子在地上玩丢石头的，谢蔷薇拍了拍小屁孩的头，“来，给你个糖吃。”

“谢谢蔷薇姐！”小孩眼睛蹭一下晶亮，谢蔷薇看着有些好笑，又拍了拍头，和门里的大人打了个招呼，“周姐姐。”

“诶，蔷薇吃早饭了吗，进来吃点啊！”

“我已经吃过啦～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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