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 尽歼高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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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飞说的这段话又是戚继光的一种军事思想，自古军事思想大多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，批亢捣虚，攻击对手的关键薄弱环节。从《孙子兵法》的“兵形象水，水之形，避高而趋下，兵之形，避实而击虚”，到纳粹德国的闪电战突袭都是这种思想，戚继光在抗倭战争时也多次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，迷惑敌军进行突然性打击。

不过这种偷袭式的突然袭击打法，即使取胜，对方也未必服气。后来戚继光在蓟镇时，又提出过事情的另一方面，一种更加霸气的“伐其所长”思想，就是在对方的强项上击败对方，“今欲使虏一战而心寒胆裂，须伐其所长”，“彼之长，在甲骑数万突冲之势，若山崩河决”，戚继光建立马步骑营，就是要“伐其所长”，“我亦须数万之众，堂堂正正，短兵相接，血战以挫其锋，则就是非车步骑合用不可”，只有“伐其所长”，才能给敌军毁灭性打击，只有“伐其所长”，才能“使虏一战而心寒胆裂”。戚继光也确实办到了，两次全歼了进犯的蒙古骑兵以后，迫使董狐狸上门投降，承诺不再进犯。以后戚继光驻守蓟门的十多年，再也没有战事，都跑到辽东去了，戚继光只能办军校，举行军事演习，看着李成梁不断刷战绩。

沈飞这话倒是引起了忽必烈的共鸣，说：“沈先生这话我非常赞同，计谋作用到底有限，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对决才能分出最终胜负。

接下来的对话还是和小说中差不多，忽必烈指责“赵宋无道，君昏民困，奸佞当朝，忠良含冤”，郭靖表示同意，也谴责了皇帝和宰相，忽必烈展现招揽之意：“郭叔父是当世大大的英雄好汉，却又何苦为昏君奸臣卖命”，郭靖说出了那段大义凛然的话“郭某纵然不肖，岂能为昏君奸臣所用？只是心愤蒙古残暴，侵我疆土，杀我同胞，郭某满腔热血，是为我神州千万老百姓而洒”。

沈飞又在旁边插嘴说“王爷莫非以为郭大侠和我们该为蒙古卖命吗？比起四处屠城灭国，天下各国可都算得上是大大的有道贤明了。郭大侠当年就是在撒麻尔罕城下见到那种惨状，才和蒙古分道扬镳的。成吉思汗都没留住郭大侠，王爷不会以为自己能超过成吉思汗吧？况且当年的西夏卖力充当蒙古走狗，西侵攻金无不充当马前卒，结果国力耗尽以后，马上就被蒙古反手屠灭，这事情还没过去几年呢，有这样的前车之鉴，王爷莫非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”？

这话很不客气，忽必烈脸色有些不好，还是加了一把火，说出了书中的那段话：“贵邦有一位老夫子曾道：民为贵，社稷次之，君为轻。这话当真有理。想天下者，天下人之天下也，唯有德者居之。我大蒙古朝政清平，百姓安居乐业，各得其所。我大汗不忍见南朝子民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，无人能解其倒悬，这才吊民伐罪，挥军南征，不惮烦劳。这番心意与郭叔父全无二致，可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。来，咱们再来干一碗”，结果也一样，郭靖大怒，一袖子掀碎了几个酒，大声驳斥：“王爷，你说‘民为贵"，真正半点儿不错。你蒙古兵侵宋以来，残民之逞，白骨为墟，血流成河。我大宋百姓家破人亡，不知有多少性命送在你蒙古兵刀枪之下，说什么吊民伐罪，解民倒悬”？

沈飞倒是没有郭靖这么激烈的反应，只是在一边讥讽说：“沈某是办书院的，平时都是书院中向学生宣讲义理，没有想到今天能在王爷这里听到‘民为贵"、‘天下者，天下人之天下也，唯有德者居之"、‘吊民伐罪"这些话，简直就像听到一只豺狼嘴里说出它改吃素一样古怪。还不如少些伪装听上去舒服些”。

又说：“王爷说‘蒙古朝政清平"，只怕也不见得吧？郭大侠刚才说拖雷‘不意忽尔谢世"，那是不知道内情，拖雷究竟是怎么死的王爷不会不清楚吧？那是希里糊涂喝下了一碗窝阔台的‘洗病水"没了命的，谁知道这种事情哪一天会不会落到王爷头上”？

成吉思汗去世后，两年时间一直没有开库里勒台大会推举新汗，这段时间一直是拖雷掌权，而且成吉思汗给拖雷的军队也是最多的。其他兄弟手里各自只有四千人，拖雷手里有11万人，包括核心的怯薛军，兵力和质量都占压倒性优势。西征和歼灭金国主力的战争都是拖雷指挥的，威望非常高。在两年后四十多天的库里勒台大会上，也有很多人主张按蒙古惯例，立拖雷为大汗。是察合台立主才把窝阔台扶上了位。

至于拖雷之死，各种史料都说了过程，以《蒙古秘史》记载最详细，里面说在攻打金国时，窝阔台病了，而且越来越重，找来巫师占卜，巫师说是金国的土地神、山神因为土地被占，百姓被掳开始作祟所致。“许神以百姓、人口、金银、牲畜、替身禳之，神不答允，为祟愈急”，直到问到“可否用亲人做替身，作祟就放慢了”，巫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窝阔台，窝阔台问身边的宗王有谁。在身边的就是拖雷，只能站出来表示代替窝阔台，让巫师诅咒。巫师把诅咒的水给拖雷喝，拖雷委托窝阔台照顾几个儿子和老婆，喝下了水就死了。

看这件事的过程，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。而且《蒙古秘史》这个详细记载有和其他几部史料的几点不同，一是拖雷喝下了水以后很快就死了，不是《元史》里记载还随同窝阔台一起北返，在路上死的，也不是《史集》记载喝下水几天以后才死的，是喝下了水以后很快就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