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天墉城下少侠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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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去秋来，时间咕噜噜的转着，树上的叶子青了又黄，少年人的身姿也愈发挺拔如松。

谢行书许多年没有见过屠苏，发现他更加冰冷沉默了。

“大师兄，屠苏师兄，快看行书姐送给芙蕖的莲花灯！”

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举着手中的花灯爱不释手，开心极了。

许是因自小修行，芙蕖没有什么机会玩乐，若不是因此次屠苏情况实在危急，连下山的机会都少得可怜，所以小姑娘格外喜欢这些小玩意。

“真好看。”

陵越弯了弯唇角，一派放松的样子，眼神温和而关切。

“芙蕖去玩吧，要当心。”

有谢行书守着，屠苏的情况好了不少，进门时苍白虚弱的脸色红润起来，只是常常喜欢独自静立在一旁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直至芙蕖将花灯直直戳到他的眼前，暖黄色的光芒微微晃动，将他眉间鲜艳的朱砂衬得愈发明艳，屠苏才动了动眼皮，露出下面潭水一样明静的眸子，淡声开了口，“甚好。”

芙蕖觉得没意思，嘟着嘴跑走了。

这日恰巧是中秋节，头顶上的月亮又大又圆，饱满的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，大红色的灯笼明亮亮的，将无边的夜幕都映照出了红彤彤的颜色，充满着节日的喜悦。

谢行书在院子的石桌上添了桂花酒，又摆上色泽诱人的大月饼，手中提着中秋特制的鱼戏莲花灯，强硬的给两个不太好意思的少年一人发了一个。

平心而论，这实在是一个可以让人心中都温暖起来的节日，也是谢行书自来到这里后，过的最热闹的一个日子。

中秋，它是团圆的意思。

就连向来沉默寡言的少年脸庞都微微泛起了红晕，乖巧的坐着，看着院子里玩闹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，嘴角不自觉弯起了笑意。

“嗨呀——屠苏笑啦，真好看。”

谢行书跑去压他头上的毛，在她的印象里，屠苏永远是那个软乎乎的，像个严肃小老头的团子。

嘴角的弧度瞬间被压平，屠苏看着女子凶巴巴的凶他一脸然后气呼呼的走开，眼里的暖色流光溢彩，令人心折。

芙蕖也学他们的样子，凑到陵越跟前，惊呼——

“大师兄也在笑。”

然而陵越并不理她，端庄的坐着，动也不动，仔细去看却是醉了。

这是毫不掩饰的愉悦与温暖——

冠白发，蓝白道袍，冷峻肃穆而自制内敛的仙人到来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。

他没有贸然去打扰他们，只是安静的看着，目光深邃如江海，仿佛穿透了久远的时光与岁月，看到了许多年以前，同样幸福的场景——

那个场景里有豪情万丈的少年少女，心怀着对苍生的大义，那里也有这样大，这样圆的月亮，更有盏盏寄托着希望的花灯，像是天上的星星，缓缓流淌在长河里。

这是多耀眼的存在，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站在一旁，就能吸引到别人全部的目光。

谢行书笑着与他对视，提着精致的花灯慢慢走过来，“请进去坐呀。”

其他人方才如梦初醒。

“师父——”

“长老——”

紫胤真人淡淡的向对于他的到来显得紧张的少年们摇了摇头，示意他们继续玩耍，“不必拘礼。”

他刚一出关，便听闻了门下弟子百里屠苏在试炼之地煞气发的消息，心中不由担忧，在知晓陵越带着屠苏匆匆下山时，略一思索，便知道了去处。

当即赶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