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 推心置腹协同心

赵氏拉着黛一路小跑往后山碑林赶，边跑边安慰黛道：“儿，你莫害怕，我看今日这事倒能歪打正着。你父亲知你一片孝心，并不会深究，你且去好好与他认错便是。”

黛木然点头。

眼见碑林在望，赵氏松开手，让黛自己进去。

紫鹃和雪雁本要跟去，被赵氏拦住，“且由他们父女两人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
两人只能望着黛背影，一步三回头。

小道拐角处，永玙假游山信众，趁赵氏等人不注意，亦飞快拐进碑林。

碑林内，林如海独自站在一块石碑前，高大的菩提树遮住他半边身影。轮廓分明的五官以鼻梁为界，明媚与阴暗参半。

黛垂头走近，不等林如海说话，先跪下道：“都是女儿自主张让父亲难堪！父亲要如何责罚女儿都行，只求父亲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。”

林如海身形明显一僵。

偷偷藏在树后的永玙也忍不住皱眉——那地上可是石子路，且天日渐寒，她就这般硬生生跪在地上。伤了膝盖事小，若是因此感染风寒……

不就是擅自安排续弦吗？这林老爷忒也小气！永玙对林如海如此小题大做，甚有微词。主要是他不该任由黛跪在地上，却无动于衷。

永玙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英雄救美却被文竹死死拉住。

“爷，人家父女谈心，您千万别去掺活！”

忍下的后半句话是——如果您还想当林家女婿的话！

后面两人动静不小，林如海和黛却都未察觉。只因碑林本就非林家禁地，有其他游人也属正常。且他父女二人心事重重，无暇旁顾。

林如海确实不满黛擅断，却也没到雷霆震怒的地步，适才种种多半是做给赵氏并孙姑娘看的。他既无心，自然要断绝得狠些。只是不曾想，黛当了真。

“地上凉，你起来说话。”

林如海忍着不回头道。他和贾敏虽对黛宠溺，却也教育极严。去荣国府之前的黛，做事之前一定会先禀明父母，绝对不会任意妄为。

黛却不愿意起来，沉声道：“今日之事，儿知错了。父亲是儿最亲近的人，儿但凡有什么心思、想法都应先禀明父亲，不应该瞒着父亲。”

“哎，你既知错，如何又不听父亲的话？”

林如海摆手让黛过去。

黛这才起身，走到林如海身后一步距离处停下。

林如海指着碑文上刻字对黛道：“你可知这段话的意思？”

黛定睛看去，原来是《诗经·郑风·将仲子》一段。

这段故事是说古时候，有个名叫仲子的男青年，爱上了一个姑娘，想偷偷上她家幽会。姑娘因他们的爱情还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，父母知道后会责骂她，兄弟、旁人都会说闲话，所以要求恋人别这样做。后来人普遍引为“人言可畏”之意。

“父亲是说，儿今日行为会落人话柄，影响、影响闺誉？”

黛答道。

“正是。”

林如海点点头，“你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，却为父亲张罗续弦，于情于理都不合适。你顾伯母与咱家亲厚，故她不会多想。但若是旁人或者你外祖母家人知道，保不齐会说你不孝，丝毫不顾及母女感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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