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黑书这点动静吸引了长谷部的注意力，他从洗手间入口的地方走进去一点。听到脚步声的少年半回过身，看了他一眼。
这一眼，让长谷部不知不觉摆出了戒备的架势。要说原因太简单了，因为少年的动也是那种久经杀戮而充满了防备、看似放松却随手可以下杀手的姿势。包括他整个人的气场，也暗含着冲刷不掉的血腥味。
他那双手染过的血液如果不足十指之数，长谷部把头割下来给他当蹴鞠玩。
“是你的小孩？”
少年这样发问。
长谷部微微点了下头。
“看好自己家的小鬼。”
少年的手在班吉尔背上一拍，把他推到了长谷部身边来。班吉尔踉跄了几步，被长谷部稳稳地接在了怀里。
少年甩了下手，鼻子皱了皱，好像被难以言喻的气味骚扰着。
“还有……那小鬼没有洗手！”
说话的时候，他已经把双手伸到了感应式的水龙头底下，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皮肤清洁了一遍。大多男孩子都太糙了，显得他洗手的架势像是要撸掉一层皮似的。不过明明清洁的这么仔细，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卫生间里放置的香味浓郁的洗手液。
长谷部看了眼被点名没有洗手的班吉尔。
班吉尔：……
班吉尔艰难地吐字，“我这就去洗，别……请别告诉……”
长谷部点了下头，明白他不想告诉的是谁。除了主难道还做第二人选吗？如果是他，他也绝不希望这么值得羞窘的情况被水月知道的。
班吉尔小跑着到最低的洗手台跟前，压了一大堆洗手液在手上。有了前面少年那种恨不得把每个毛孔里的灰都洗出来的架势，他仔仔细细地揉搓了双手好几遍才算结束。烘干之后长谷部带着他回去，织田之助已经带着孩子们先行入场了，水月抱着一桶零食在等待他们。
过来过去的人总是忍不住看她一眼，脚下的速度也相应变慢。
她浑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，看到班吉尔过来，从零食桶里取出一份圣代送到了他手里。那圣代是班吉尔最喜欢的巧克力味，他接过来，第一勺甜美冰凉在口中融化的时候，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很少露出的放松神态。
长谷部拿好了眼镜过来，场次是3d的，这是必不可少的道具。
水月拿出一副给班吉尔戴上，顺势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。将领口弄的整齐的同时，她从班吉尔衣服后面拈下了一根发丝。那是根银白色的头发，一眼估摸过去，那长度能在水月纤细的手腕上绕五圈不止。
水月将那根发丝的一部分在手指间抻直。
不是衰败脆弱的灰白色，顺滑、柔韧，如同落在指尖的一线星辉。
班吉尔和长谷部都注意到了她的动，目光跟着落在这根蹭在班吉尔身后的发丝上。长谷部很快联系到刚才的事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还没有那么快从他脑海中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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