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 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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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谓的仿玛瑙香炉不在鱼鸢子直播的房间里，而在厅里，发弹幕的人应该是在她刚刚带直播间观众参观旅馆的时候扫到的，香炉被鱼鸢子收在柜子里，那人能够发现，也是眼尖。

鱼鸢子起身去拿的就是那个香炉。

她开的是旅馆，每个物件都是过客，在她这里歇个脚，找到合适的主人就会离开。

有灵性的物件会生出红线，牵动可能的主人上门找到它们。

但就跟人的姻缘一样，有好桃花也有烂桃花，红线那端引来的人是好是坏也说不定，需要筛选鉴别。

鱼鸢子在这个时候，就会陪物件一起“面试”它们的准主人。

鱼鸢子把手里的香炉放在镜头前，三足香炉，大肚饱满，金铜为底，上嵌一圈南红玛瑙，细腻油润，其上雕刻出的八仙栩栩如生，眉眼鲜活仿佛下一刻就要开口说话了，就是外行一眼看上去都会惊呼漂亮，玛瑙旁边还有其他小的点缀，品质也属上乘，但和那一圈玛瑙相比就黯然失色，令人无暇注意。

而这个香炉最让人移不开眼的还不是上面的玛瑙，而是它本身的光泽，既有时间的沉淀，却又散发着熠熠光彩，宛如刚刚诞生于时间，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，又老又小的气韵。

【刚想嘲笑前面的姐妹疯了，跑到骗子主播这里买收藏品，她能有什么好东西，这就被打脸了，香炉我看不懂，但稍微接触过玛瑙，香炉上的玛瑙绝对是真的，而且雕工在现在的市面应该找不出来了。】

【要收这个香炉的兄弟有点蠢啊，还说是助理看的，现在是上班时间，你家助理要是看直播，那不是摸鱼吗？摸鱼还跟你说啊？装有钱人都不会装。】

【主播快出价，我要看看这么漂亮的香炉多少钱，好死心。】

鱼鸢子没急着出价，开口：“请有意者连线面议。”

似是觉得她卖东西还要视频连线的要求有些奇怪，对方在弹幕问了几遍不连线，就用文字沟通行不行。

“不可不可！”坐在香炉上的拇指福娃穿着个小肚兜，肚兜上潦草几笔，勾出一个香炉的样子，它摇晃着小脑袋，声音动作都透着稚嫩，语气却老成，“竖子无礼，不叫老夫亲自相看你一二，就要拐老夫回家，万一奇丑无比，吓到老夫该如何是好！这么不合体统！该打该打！鱼奴，你去！”

它的小胖手一指，就要派鱼鸢子进屏幕替它出征。

鱼鸢子动了动手指，它就从香炉边翻了下去，滚进相比它大好多的香炉，在香炉大大的肚子里，狗刨了半天，也没刨出去。

回复弹幕的语气很淡，但也很坚决：“必须连线，如果不愿意，也不强求，时间差不多，我也该下播……”

她看到【福禄寿钱老板】弹来了视频通话的申请。

鱼鸢子点开，直播间画面一分为二，右侧是个穿着老人背心，套着破洞衬衫，裤子埋汰得看不出颜色，裤腰用条破绳子拴着的老头子，他身后的背景是露天的，地上摆满了废品，老头子脚边还有一堆踩扁要收起来的瓶子。

观众一看就乐了：【哈哈哈大爷这么大岁数怎么还那么中二啊，还吹自己有助理，您这条件看着也不像啊，助理在哪办公啊？不会在您身后的破窝棚里吧？】

老头没管弹幕的嘲笑，眯眼盯着鱼鸢子摆在镜头前的香炉，抬起同样黑乎乎的手，摸摸自己的小山羊胡。

不错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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