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 真实鲸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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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的洗手间虽然几乎无人打理导致墙皮都开始脱落，但好在但隐私性不错，鲸骆提着包走进，迎面刚好撞见正在洗手的公司实习生。实习生尴尬地顿在原地，流水哗啦啦地流淌过指尖。

“鲸、鲸骆姐……”她声带卡壳，但依旧努力挤出笑容与老员工社交，“这么巧啊。”

鲸骆微微颔首，伸手推开一个隔间的活板门，然而里面的污脏让人不忍直视。

实习生眨眨眼，赶忙指向最里面的隔间：“姐，那个是干净的！”

虽然鲸骆对这些完全可以忍受，但毕竟有外人在，她习惯性表演正常人的反应，便也顺着对方指引走到里间：“谢谢。”

“呃……不、不用。”实习生没想到对方其实还挺好说话的，好感度蹭蹭上涨，“对了，姐，这里的水龙头只有我这个是好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对话在鲸骆关上门后彻底结束，她将电脑包挂在挂钩上，从里层暗格掏出一套韧性十足的黑色连体雨衣。中长的头发包裹在黑色的塑胶头帽内，大半张脸也用口罩遮盖紧实，只单单露出一双眼睛。具有防滑垫的鞋套扎紧雨衣的裤脚，双手也套入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之中。

整套流程她在家里做了无数遍，此刻不到一分钟便已经穿戴完毕，一身漆黑看不出性别的身影静静站在狭小的隔间内。

时空在此处交叠，鲸骆向前迈出一步，粗糙的鞋面从冰凉的水泥地面抬起，踩上彩色绚丽的地砖。

一把包装精美的菜刀静静躺在窗台之上，黑色人影伸出手，唯一亮色的手部握住刀柄，将锋利的刀刃从中抽出。她再一转身，下一瞬便消失在劣质光鲜的公厕内。

鲸骆眼前的场景二次转换，混乱交叠的时空在迈出选择步伐的一瞬间定下，原本空无一人的精致小隔间内突兀出现一个人影。她轻轻搭上眼前华丽的门把手，脑内因果线地图实时播放一门之隔外苏狗愤怒的嘶吼声。

鲸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，将因果线地图与自己的站位反复对比，直至二人距离连成最近的一线！

刀锋锐利逼人，所有的动作都如同她在家里练习过数百次一般——

强有力的手臂肌肉凸起，绕后扼住对方下颚，右手的菜刀在空中划过残忍的弧度，以最迅猛地姿态刺入咽喉！

她没有技巧，对人体也并不精通。胸膛的肋骨会阻碍刀刃，唯有脆弱的脖颈能保证一击致命。鲸骆淡漠的双眼平静地看着怀中无力挣扎的躯体，动脉破裂的鲜血浇灌在黑色的雨衣上呈细流滑落，蔓延开一滩红色的湖泊。

单单一击并不能使鲸骆安心，已经被染成鲜红的手套捏紧刀柄，在脖颈内像搅动一团烂肉一般切割。苏狗早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，气管断裂后又被液体堵塞，求生欲使肺部拼命扩张，却只能吸入大量呛人的液体发出难听的嗬气声。

鲸骆几乎要把整个脆弱的连接处尽数切断，但无奈于颈椎过于坚韧。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，抬手能翻云覆雨的帮派老大彻底瞳孔涣散没了生息，她把怀里瘫软的身躯往地上随意一扔，在血泊中又溅起液体再次沾染本就脏污不堪的雨衣。

这个套房十分奢华，在宽大的客厅后是一个布置精美的小书房。鲸骆抬脚踩着血液来到桌前，随意坐在凳子上打开眼前的电脑设备。手套上还未干涸的血流渗入键盘，屏幕上闪过几个复杂的页面，在进度条读取完毕后鲸骆又低身探到下方，从电脑机箱后侧摸出一个不起眼的u盘。

“咔嚓——”

硬质刀柄狠狠砸向u盘塑料胶壳，断裂的芯片又被她残忍地碾碎，随意洒落在一旁地面上。

做完这一切，鲸骆快步走向来时的洗手间小隔间，血红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小窗前的墙壁。保持行进的姿态，她再次开启时空跃迁，不过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变成远郊无人的一个公厕。

这里已经是大夏境内，鲸骆小心翼翼将身上的雨衣褪下，由干净的内侧包裹外面的血迹。一个改装打火机在空中划过抛物线轨迹落在这堆垃圾上，炸开的汽油使火苗瞬间高窜，熊熊烈火将最重要的物证烧了个干干净净。

生锈水龙头被吱呀一声拧开，水流哗啦啦打在洗手台上。虽然近乎无人光顾，但公厕内的给水管还在充足供应，鲸骆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裸露皮肤与衣物上每一处细节，确保没沾染任何血液的痕迹。

此刻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之久，鲸骆争分夺秒迅速收拾完剩余灰烬，开启时空跃迁回归自己应当在的地点。

烧灼后的烟尘无论怎么避免都会留下味道，鲸骆按照计划探向电脑包……

……包？

空荡荡的隔间内挂钩上空无一物，鲸骆瞳孔陡然紧缩，但下一刻余光瞥见的坑位模样昭示她其实是传错了位置。

【关键词越模糊，位点越不精确。】百德为自己解释。

最后的最后竟然被坑了一把，此时此刻却不能分心找他算账，鲸骆冷着脸立刻用袖口将隔间反锁，贴着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。好在这个隔间因为过于污脏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给掩着，鲸骆屏气凝神，等待最后一人离开后迅速溜出，拿着从破烂墙皮上扒下的硬质片状物探入隔间缝隙将简易门锁撬开。

剩下的一切回归计划订好的路径，鲸骆从包内拿出清新剂掩盖身上的味道，刻意冲完水才走出隔间。

洗手间内又陆续进来几个女性，鲸骆提着包走到洗手台前，找到实习生说的好水龙头再次将手和面部清洗了一遍。

－

五分钟前。

宋宁靠在墙角坐着，身边是鲸骆留下的笔记本电脑，电脑屏幕上是咛叮公司游戏主机的远程操控界面。他虽然对技术并不精通，但作为信息科技公司的总裁，这些界面还是能读得懂的。不过鲸骆只帮忙清理了超算主机，宋宁手机还是被黑客程序劫持的状态，只能被迫跟着一起‘吃瓜’。

w给的信息量极大，宋宁在目录中一眼看中几个眼熟的名号——那些是他那母亲借助父亲在从中游走而掌握的势力。虽然父亲生前极力避免儿子接近这些阴暗面，但从小到大在这样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宋宁不可能真的完全天真无邪。

这些如果都暴露了，那个人……会做些什么？

宋宁忍不住想起母亲的话语，他一直想让这些东西彻底远离父亲、远离自己、远离他的家。但此刻真的到了要覆灭的时候，他却犯贱似的担忧起那个人的处境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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